【黄喻】夏之音
看了电影心情抑郁，用扳机社治愈一下自己
设定来自《龙的牙医》，非常优秀的动画
1
所谓工作，就是不论多X蛋也要咬牙完成。
喻文州一枪崩掉一只扭动不休的线虫菌，回头发现自己的临时搭档支着剑翘着脚裸着上身，在和旁边温柔的牙医小姐姐聊天。
“……”喻文州十分冷静，抬手就往他脚下开了一枪。
黄少天被呼啸的风声惊到，急速抽剑挡了一记。
“文州！”他跳脚，“你干嘛啊！谋杀搭档吗！”
喻文州冷笑：“我不需要没用的搭档，冬天还不穿衣服，你不冷吗。”
“跟你解释好多遍了，我的上衣就是我的剑，随便变幻的好吧。真是，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说。”黄少天不住摇头，手下却快准狠地戳穿一群泡虫菌，“温柔小姐姐都被你吓走啦！”
“她是嫌你话多吧。”
黄少天懒得再反驳他，几步窜上绳梯，晃晃悠悠吊在空中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生前那个恋人就是温柔型的，万一就是她呢？”
喻文州瞥了他一眼，又很快收回了暴露心情的眼神。
2
喻文州会成为宇宙巡警完全是个意外，或者说——他个人更喜欢这种说法——是好友，原宇宙巡警王杰希的阴谋。
那天王杰希照例来找喻文州吃火锅，按他的话说，是怕对方一个想不开在家里上吊，不过喻文州本人对此嗤之以鼻。
“我是那种人吗？”他举着酒杯，“我是会殉情的人吗？”
“好好好，不是不是不是。”王杰希用安慰自家小后辈的语气敷衍他。
“不就是——不就是——”喻文州眼神迷迷蒙蒙好似笼着雾气，已然处在喝醉的边缘，“他——”
他狠狠灌了一大口，下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。
王杰希慢条斯理地嚼完嘴里的甜不辣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绿油油的丸子，光明正大地当着醉鬼的面咽了下去。
下一秒他就直挺挺倒在地上。
3
吓得酒醒了的喻文州给王杰希的单位打电话，一群人呼啸而来又呼啸而走，顺便把喻文州给捎到办事处。
“小王误食了我们刚开发出来的昏睡药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。”头秃了大半的上司笑眯眯地，“在这期间，就麻烦你代理他的职责了。”
来不及说半句拒绝的话，喻文州就感觉自己手臂上被强行改装了步枪，一纸调令被不知道谁塞到他手上，时空飞行器风风火火把他拉进去，又风风火火把他丢在一个不熟悉的星球上。
被时空穿梭弄得头疼的喻文州从飞行器里爬出来的第一眼，就看见了黄少天。
4
“哟，你就是分配给我的搭档吗？你好你好！我叫黄少天，是个天使，现在正在为了赚天堂币做任务中！”
戴着墨镜，染了头发，飞行员夹克敞怀的年轻天使笑嘻嘻地对他伸出手。
喻文州一时被他金色的蓬松短发晃了眼，迷迷糊糊伸出手去，才猛然发现手臂还保持着步枪状态，又急急忙忙变形。
黄少天在旁边大笑：“你好有趣啊！我还以为宇宙巡警里都是一板一眼满口“规则”的家伙呢！”
“我也才刚刚被强行安了这个职业。”喻文州整理好了手臂和心情，重新握上对方的手，“你好，我是喻文州。”
黄少天察觉到他手心里全是汗，十分善解人意地撤开手：“你真是个新人啊，那没办法了，我来带你吧。”
“好。”喻文州不动声色掩藏掉眼底的湿意。
5
“我们这次的任务，就是帮助牙医们给龙清理口腔，冬天是蛀虫菌爆发的季节，牙医忙死了。”黄少天一边开车一边说话，敞篷车顶上吹来的风掀起他的额发，露出饱满的额头，“你还没见过龙吧？我远远见过几次，那家伙可大了！”
喻文州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，余光瞄到他额头上长长的疤痕。
“你说这个啊，其实我也不知道，我在这里醒过来就是这样了。”黄少天说，“人死了不是变成天使就是变成恶魔，我猜这是我生前救某个人留下的伤吧，可惜我啥都记不清了。”
“也许就是这样你才能当上天使吧。”喻文州快要挂不住笑容。
“哈哈，可能吧，可是我完全没感到后悔啊！怎么说，虽然记不清了，但是我觉得我死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，好像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。”黄少天撩了把头发，“大概是恋人吧，想起来就开心。”
6
晚上黄少天和喻文州住在一个房间里，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上被外面的灯照出的光路。
“你说这里会不会有我的恋人啊？”
“你的恋人是龙的牙医？”喻文州语气里都是不信。
“怎么不可能了，我觉得她应该很厉害的！”黄少天一骨碌坐起来，爬到喻文州床上，“我昨天做梦梦见她了！”
“哦是吗，”喻文州对他这种一点一点梦见往事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，向床里挪了一点让出位置，“梦见什么了？”
“梦见我们刚认识的时候，在酒吧里她一个人坐在吧台，我一见钟情，就过去搭讪，当晚就嘿嘿嘿……”黄少天一个人笑了好久，突然颓唐下来，“可是我怎么都看不见她的脸，就记得腿又长又直，等等……她个子好像比我还高？”
他一个人嘀嘀咕咕陷入纠结，喻文州就在一旁看着他。
这样就很好。他想。
光是看着，就已经非常幸福了。
7
又是一个做了美梦的晚上，黄少天照旧霸占了喻文州半张床，喋喋不休谈论着他看不见脸的恋人。
“我觉得她真是特别好特别好，特别温柔特别温柔，我们已经同居了，还打算一起养只狗。”他微笑着回忆，“要是我没死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是啊，”喻文州说，“你没死就好了。”
“但是如果我没死的话，她一定会出事的吧？”黄少天低头看不知为何消沉的喻文州，“我讲了这么多，你也讲讲你的故事？”
“不是讲过了吗？一个擅自离开我的混蛋。”喻文州盯着房间一角，“明知道失去恋人的痛苦，明知道死亡无法挽回，他还是那么做了。”
“唔，这可真是……”黄少天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，毕竟正儿八经说起来，他本人留给恋人的说不定也是无限的痛苦。
“但是，但是……”他绞尽脑汁，“总会有别的人吧。”
喻文州立刻回答：“不会的。”
他抬头对上黄少天因为震惊而瞪圆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不会再有别人了。”
8
春天即将到来，任务也接近尾声，龙牙里的蛀虫菌被清理得差不多了，喻文州和黄少天这两个外援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。
牙医的领头人叶修特意给他们办了欢送宴，大家喝酒吃肉，每个人都十分开心。
作为广受欢迎的小太阳，黄少天摇头晃脑地坐在中间，和牙医们笑笑闹闹唱起夏天的歌来。
喻文州坐在外围，看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。
“喻小哥，”经常被黄少天找去聊天的温柔小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边上，“你其实喜欢少天吧。”
喻文州无意否认，只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。
“我们都看出来啦，”小姐姐在眼睛旁边比划着，“眼神骗不了人的。你看他的眼神——就是看深深喜欢的人的那种眼神啊。”
“他也看出来了吧。”喻文州低头，好像妄图从牛肉中找出白切鸡。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小姐姐站起身，“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他？”
9
去问他？
也不是不敢吧。
只是，对待珍视的、非常非常想要的东西，如果保持镇静，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到；而如果过于用力，像个孩子拉扯桌布，手紧紧拽着不肯放手，结果只不过是把桌上的好东西扯到地上，永远不可能得到。
10
大概真的永远也得不到。
喻文州把黄少天紧紧揽在怀里，嘴唇发抖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想说，不要怕，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。
他想说，你会好起来的，然后我们就去买那只你喜欢的狗。
他想说，你想要什么都行，一直没向家里说明是我不对，等你好起来，我们就到隔壁区结婚。
他想说，隔壁区刚刚通过同性婚姻，我打听过了。
他什么都说不出来，他的恋人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失去生命力，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黄少天张嘴想说什么，却吐出一大口血。
他一直，一直以那种带着欣慰带着爱意的眼神看着他的恋人。
11
现在喻文州知道他当初想说什么了，也许天使真的比凡人身体强壮些，吐血的时候也不耽误说话。
“文州你别哭啊，我其实都想起来了……”黄少天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，“为了救你而死的话，挺幸福的。”
喻文州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给了黄少天致命一击的天狗虫菌被众人合力打碎，喻文州几乎射空子弹，衣服上都沾染了迸溅出的黑色物质。
你这个混蛋。
他用眼神控诉躺在他怀里的人。
“对啦我就是混蛋，明知道恋人会痛苦还是这样做了……可是它直向你攻击，你没办法强迫我坐视不理。”黄少天急促喘息着，他也快要说不下去了，“抱歉，没能再次活下来。”
喻文州张嘴，努力逼迫自己发声。
“既然这次能再见到你……”
他说。
“另一个次元，也一定能再见。”
黄少天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，笑到他五官都扭在一起。
12
春天总有一天会来。
还有夏天，夏天也会来的。
只要等待，重逢近在眼前。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