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】大渡海（2）
贫穷夫夫物语
狗血私设极多，慎入
《六爻》居然是芒果自制剧，不开心，来更个不开心的一章
喻文州警惕地转过身看着来人，突然意识到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半块硬面包还抓在手里，连忙塞进嘴里三两口吞掉，生怕被这个人抢走。
“别紧张别紧张，我不会做什么。”来人笑眯眯地举起双手，连连后退几步以示话语的真实性。
喻文州还是以那种眼神看着他，硬吞下的面包卡在喉咙口，憋得他只想打嗝。
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——看外表应该还是个少年——有一张堪称纯良的面孔，一双眼总是含着笑意，简单的衬衫牛仔裤也让人觉得舒服。
然而喻文州脑子里总有一根神经紧紧绷着，怎么都放松不下来。他过去这短短六年颠沛流离的经历给了他草履虫般趋利避害的直觉，因此哪怕这个人面上再无害，眼眉里偶尔透出的一点深意依旧让他毛骨悚然。
纯良脸看他这副害怕的小模样笑意更深，眼角弯弯，一点少年意气半隐半露。他不退反进，几步就到了喻文州跟前。
喻文州害怕，是真的害怕。
他再沉稳，经历再多，也不过是个从小乡村逃进城里的稚童而已。
他甚至连这个人口中的普通话都听不大懂。
纯良脸明显不如脸上那么真纯良，只扫了一眼喻文州脏兮兮的小脸和衣服，他就大概拼凑出了这背后的故事。
也是个可怜的孩子。
他突然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感到了一丝不忍。
“抱歉啦孩子，”他说得又轻又快，喻文州几乎捕捉不到话音，靠本能往后躲闪了一下，却正好跌进对方的手臂。
“至少能让你活下来吧。”
喻文州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脖颈上针刺般的疼痛，他无论如何都不明白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对他下这种毒手。
他有自知之明，像他这种小孩，根本没什么值得被觊觎的。
看看，这孩子哪怕经历那么多，还是把人世想得太单纯。
纯良脸不忍就在此，他恐怕要成为打碎这孩子单纯的最后一击。
可是他也没有选择，各人有各人辛酸。
“醒了？醒了就爬起来。”还是那把少年声音。
喻文州颤颤巍巍睁开眼，不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命运。
令他惊讶的是，这地方还不错，至少比他下雨时候躲的破屋檐好，也比他常翻东西吃的垃圾桶好，更比他总跟恶犬搏斗的小巷子好。
他身下就是一张床，硬硬的木板床，比不上他路过商场时看到的又白又软又大的床，可睡上去踏实。床边有小床头柜，摆了一盒抽纸一杯水，水还袅袅升着热气，边上还有一块漂亮的小蛋糕。
他很久没有吃过热热的食物了。
他也从来没有吃过蛋糕，哪怕他在蛋糕房外总是会徘徊很久。
有的时候他想，要不干脆冲进去偷一块吧。他想象到甜甜的味道，不停吞咽着口腔里的津液。
最后他还是没做。
他永远记得给他起名字的那个老教师对他说，要做个好人，要出人头地，不要做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坏事，不好。
不好。
他不能做，哪怕再饿再渴再累，他也不能做这种事。
他想做个好人。
他想出人头地。
他迫切地这么想。
喻文州瞪大了眼睛看着纯良脸，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满是惊惶不解。
而他瞪大的那双眼睛，盛满只属于孩童的单纯无辜。
纯良脸很抱歉毁掉这一切的将是自己。
“简单来说，我们就是个利用小孩子赚钱的组织。”纯良脸尽量放慢了语速，生怕他听不懂，“你在街上有看到那些卖花卖小挂件还有乞讨的小孩吗？就是差不多你这个年纪的。”
喻文州回想了一下，的确，天桥上，商场边，到处都能看见这样的孩子。
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其中一个嘴碎话多的孩子，那种明亮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昏暗的心里。
原来他们都是这样的？
明亮的眼神霎时染上了阴影。
“你们也想让我干这个？”他艰难咬字，“可是我……”
纯良脸刻意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：“你长得不错，骗骗那些同情心泛滥的年轻姑娘倒是挺合适，可惜你这普通话……话都说不清楚还卖什么东西。”
喻文州最恨别人看不起他，登时心里燃起熊熊大火，势必要以最快速度说好他们这所谓的普通话。
一时间，他竟然连要做个好人的执念都暂时忘记了。
“还是让你去乞讨吧。”纯良脸站起来，“走，我带你去见我们老大。”
喻文州被纯良脸领着去见了这传说中的老大。
老大不愧是老大，即使在这冬凉夏暖的屋子里，他也是占着冬暖夏凉的那一间。
不知道是不是都跟古惑仔学的，“老大”这种生物必定要纹一个大花臂，连带着脸上几道疤，眼神凶恶笑容冰冷。
这位老大倒是做到了每一点，相当有老大的样子。
“你又从哪里搞来的小崽子？”他懒洋洋地问纯良脸，“我们这小崽子够多了。”
“多多益善。”纯良脸很纯良，“至少这小子长得很好看，能骗小姑娘。”
“是吗。”老大不置可否，“口才怎么样？”
纯良脸和喻文州齐齐不说话。
“看样子是不行？”老大盯着他，“很不行？”
纯良脸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好办，刚好前段时间讨饭那边有个小崽子死了，就拿这个顶上吧。”老大语气淡淡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“把他手卸了。”
TBC
不敢相信，少天居然还没上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