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】大渡海（3）
贫穷夫夫物语
狗血私设多，慎入
最近沉迷星际迷航无法自拔
你有没有在街上见过那些乞讨的小孩？他们通常聚集在人来人往的商场或者餐厅门口，当里面有人出来时就一拥而上，可怜巴巴地扬起脏兮兮的笑脸讨要零钱。
不是所有人都会给钱，但一定会有钱比心眼多的人施舍。
而其中有一种小孩百发百中，每一个经过他的人都会不忍心，甚至把从餐厅里打包的食物放在他面前。
残疾的小孩。
他们或是少了一只眼睛，或是断了一只手，或是腿脚弯成不自然的弧度——这样的小孩总能得到最多的怜悯和最多的钱。
他们中的绝大多数，在走上这条路以前，都是健康健全的孩子。
喻文州眼睁睁看着一个几乎是他两倍大的男人举着铁棍向他砸下来。
我怎么这么惨呢。他想。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啊。
父母兄长不喜欢他，因为他是多余出生的那一个，可是出生这种事难道他自己能选择得了吗？为了逃脱被卖的命运一个人跑到城市里，活在垃圾堆里跟野狗抢食，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想要活下去了，为什么还是要遭遇这样的事呢？
他明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，却屡屡被人伤害。
铁棍带着风扫到他面前。
棍体接触到他的左臂，一点一点陷进粗糙的衣料。
突然，喻文州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，挣脱开一手按着他的纯良脸，拼命向外跑去。他的手臂并没有被打断，却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，肾上腺素作用之下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，脑子都被大号粗体的“逃”字塞得满满当当。
老大和一干小弟估计混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有胆逃跑的孩子，反被他震住了，一群人在原地杵成十几根人肉柱子。
喻文州跑得更加卖力，他瘦弱得跟不上年岁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爆发出全部的潜力，只为了逃离这个牢笼。
就像那个清晨他奔跑着离开家一样，无论未来好坏，先跑到明天再说。
然而好运气并不是每次都会眷顾同一个人。
喻文州在门口遭遇了他的滑铁卢，他狠狠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身体，那个人被他撞倒在地，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滚了好远。
迟来的疼痛袭上喻文州的左臂，他咬牙想要从这一团乱麻中支撑起来，手臂却使不上劲。
无辜被他牵连的那个人反应极快，他还来不及尝试第二次站起来，就被那个人按倒在地上，肩膀与大腿都被钳住。
对方显然在打架与制服对手这件事上十分天才。
“你是谁？你干嘛撞我？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东西都撞洒了？你知道我要花多久才能攒下这么一点吗？你赔！”
喻文州还没缓过劲来，就被这劈头盖脸一大段话击中脑门，本来就晕乎乎的脑子完全成了浆糊。
“说话说话说话说话！别给我装傻，被撞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装什么柔弱……我靠你手怎么了！不是我干的吧！”
“不是……”喻文州气若游丝，这时才有力气打量按着他的人。
是个……好看的男孩子。在喻文州不成熟的审美观里，大眼睛就是好看的代名词，而恰好这个男生有一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，不管是他脸上的两道灰尘还是破旧的T恤短裤都遮不住那种光芒。
而且他长得好眼熟啊，这个小哥我见过的。
喻文州在浆糊里扒拉了一会儿，终于扒拉出一点蛛丝马迹——这不就是他在街上看到的卖花小孩吗！纯良脸说起的时候还在他脑子里翻涌了一会儿的那个话多嘴甜的！
居然他也是这里的……看他那个高高兴兴的样子还以为是谁家受宠的少爷体验生活呢。
喻文州过早感受到了生活的讽刺与巧合。
“喂喂喂！说句话啊朋友！你这样我很怕啊！”对方不依不挠，又不敢按着他明显不自然弯曲的手，只好一直不停说话，“我叫黄少天，你是谁啊？新来的吗？”
他说“新来的”这三个字的时候音调微妙地降低了一点，还不会很好隐藏情绪的脸上露出一点混杂着厌恶与伤心的表情。
可惜喻文州也没有这样察言观色的能力，他正被手臂的疼痛折磨，连名字都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。
“你是被抓来的？拐来的？总不会是自己跑来的吧？”黄少天瞥了一眼前方，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，“怎么会来这种地方。”
“这种”两个字相当咬牙切齿。
“我也不想啊。”喻文州无奈，似乎已经认命了，“估计我马上断的就不只是一条手臂了。”
“他们也要把你弄成残疾？”黄少天大概真的是适应能力出众，对喻文州这番半方言半普通话还夹着吸气声的话也能明白意思，“害死一个还不够？”
他圆圆的小脸上完全露出了怒气。
TBC